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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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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 沈清淺的手機裏突然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,她連喊了兩聲屠斐, 沒有任何回應。

祝琇雲從洗手間剛洗手出來, 她心生不好的預感, “是不是執行任務受傷了?”祝琇雲眉頭緊皺,憂心道:“就是這樣才不想讓她當刑警,太危險了。”

電話開了免提,話筒裏傳來摩擦的聲響,她們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。

猛然傳來一聲“啊”的慘叫,聽得她們心驚膽戰, “這孩子在哪呢?要不然報警吧。”祝琇雲擔心屠斐出事, 沈清淺擰眉細聽, “好像沒動靜了。”

兩人都湊到聽筒跟前, 忽然傳來輕微的咳嗽聲,隨後是長長的舒氣聲,“阿姨。”屠斐細微的聲音傳來, 呼吸厚重極了。

兩人長長地松口氣, “你沒事吧?”沈清淺緊著問。

“我沒事,晚點說。”屠斐擰眉,腳脖子扭到了,她恨恨地踹了一腳倒在身邊的人。

屠斐的電話沒來得及掛斷, 沈清淺追問:“屠斐, 你說實話, 你們是幾個人, 你一個人的話……”

“阿姨!”屠斐剛剛打鬥完,被偷襲氣不順,沈清淺接連追問讓她語氣不像以往那麽溫順,“我現在情況特殊,晚點再說。”屠斐直接掛了,她趕緊打給邢思博,“老大,剛才有人偷襲我,被我撂倒了,我估計他們很快就會發現,咱們三這麽分散,對咱們太不利了。”

屋裏的人,可能和何俊雄的案子有關,而且涉嫌聚眾賭博,無論如何都要逮。

邢思博讓陳光輝去正門支援屠斐,他一個人守在後面,“屋裏怎麽突然安靜了?”屠斐趴在門口小聲問陳光輝。

先前的喧鬧聲歸於沈寂,房內的燈滅了,“聚眾賭博不抓個現行,等於白扯。”陳光輝啐了一口,“我感覺今晚可能要白忙活。”

派出所的警車停在門口,布控好所有的出口,邢思博敲開房門。

房內的人各個睡眼朦朧,似乎被吵醒,“別裝睡了,剛才不是都玩得挺開心嗎?”陳光輝掃他們一眼。

“警察同志,完全不知道你說啥,我們這忙一天挺累的,睡得早。”為首的壯男好脾氣地說。

他們聲稱是在不同的地方打工的,一起租房子,省錢還能有個照應。

一幹人進入房間開始搜查,沒有查到麻將或者撲克牌,“真是奇怪了。”屠斐自言自語,她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,夏日裏偏僻處很安靜,麻將碰撞的聲音很容易辨認。

其餘人在屋裏盤問和搜查,屠斐一瘸一拐地去了進門最先經過的廚房,門口一個黑色大水缸,上面蓋著紅色的塑料蓋,泡變形的葫蘆瓢倒扣在上面。

水缸旁邊是用木頭和方磚搭建的臺子,刀痕密布的菜板上是閃閃發亮的菜刀。

屠斐身後是大鍋,鍋蓋立在一旁,屠斐摸了摸鍋邊,微熱。

屠斐蹲在燒火的位置探頭看,黑漆漆的看不清,她打開手電筒往裏照,柴火燃盡的灰塵滿滿的一下子。

屠斐越看越可疑,正常人家做飯都得先扒灰,這得是多久沒扒灰了?她拿起一旁燒火棍攪和,碰到了什麽硬物。

屠斐探身摸到什麽拽出來,是一把修長的西瓜刀,她先後拽出七把長刀。

屠斐弄得滿身灰,想洗手便掀開蓋子舀了一瓢水。

大缸很深,黑漆漆的看不見底,和剛才的柴灰很相似。

屠斐心思一轉,她拿起燒火棍往缸裏戳了幾下,凹凸不平。

屠斐探身往水裏摸,奈何水缸太深,她袖子全濕了,也沒能摸到什麽。

陳光輝突然從正房出來,“誒?”他詫異看著地上的管制刀具,屠斐招手,“輝哥你來。”

陳光輝小跑過來,帶著一股子汗味,他腦袋紮進缸裏,才算撈出來一個黑袋子,裏面裝著的正是兩副麻將牌。

“我衣服給你擦臉?”陳光輝瞅瞅白凈的小姑娘要變成小包公,心疼又好笑。

屠斐搖頭,“我忍著回到警局吧。”屠斐突然擔心,他們的水不是不幹凈,怕是有問題。

算上門口被屠斐撂倒的男子,一共12個人,全部帶回局裏,路上邢思博瞅瞅屠斐的小臉跟山水畫似的,不免心疼,“光輝反正你襯衫濕了,脫下來給屠斐擦臉。”陳光輝委屈,“不是我不肯,她嫌棄我。”

“恩,活該。”邢思博瞪他一眼,“以後勤洗澡,要不然連對象都沒有。”

回到警局,屠斐洗臉,肚子餓得咕咕叫,“老大,我去買點吃的,你們先審著,我馬上回來。”

“腳沒事吧?”邢思博囑咐屠斐自己買藥,屠斐搖搖頭,“沒事。”

屠斐出去打包的路上,打電話給沈清淺,祝琇雲接的,她一再確認:“你真沒受傷吧?”

屠斐的腳有點擰了,黑影偷襲她快速轉身,擰到了腳脖子,“沒事沒事,我今晚得通宵審訊嫌疑人,您好好在阿姨家,我明天完事就回去。”

“行,那你自己小心點,晚上準備點吃的。”祝琇雲囑咐幾句,“沒事就掛了吧。”她尾音落下,屠斐喊了一聲“媽”,祝琇雲手機挪回到耳邊,“怎麽了?”

“阿姨呢?”

“有話說?”

“啊……”屠斐其實沒什麽特別想說的,但是她想聽聽沈清淺的聲音,她冷靜下來回想起之前掛電話,她似乎有點兇……祝琇雲嗯了一聲,“你等下,淺淺在洗手間呢。”

屠斐聽見母親喊了一聲“師妹”,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,“屠斐的電話。”祝琇雲的聲音。

很快,電話裏傳來沈清淺的聲音,“餵。”沈清淺的聲音很輕,聽不出什麽。

“阿姨。”

“恩。”沈清淺應聲,“忙完了嗎?”語氣溫柔,似乎真的沒有異常。

“恩,剛剛在抓人,所以掛電話時挺著急的。”屠斐低頭走路,踢著路邊的石子,像是犯錯的小學生在承認錯誤,“不是故意跟你兇的。”她說的很小聲,甚至有點小小的委屈。

“呵~”沈清淺的輕笑聲傳來,“你跟我兇了嗎?我沒察覺到啊。”

屠斐撓撓頭,“那就好,阿姨,我明天爭取回去,我媽媽就麻煩你照顧下了。”

“你少操心我。”祝琇雲的聲音突然傳過來,屠斐突然意識到,電話開了免提,她沒再多說便掛了。

“你看看,我就說這孩子跟你親,她不說我不覺得,剛才語氣確實兇。”祝琇雲輕嘆口氣,“她就是這樣,跟親近的人口無遮攔,現在大了,知道跟你道歉了,個狼崽子跟我說話總是這麽兇的。”

沈清淺的笑意淡了淡,祝琇雲的話言外之意似乎在說:她並非屠斐親近到可以口無遮攔的人,她知道自己這樣想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,但不知怎麽的,思路就此跑偏了,“她畢竟還是孩子,性子也急,我不挑那些,在我面前,我希望她怎麽舒服怎麽來。”

祝琇雲的心放下,回房休息,她今晚睡在屠斐的房間。

沈清淺夜半讀書出來,站在屠斐的門前,推開門的手頓了頓,她猛然記起,小孩兒今天不在家,房間睡著的是師姐。

沈清淺縮回手,輕舒口氣回到臥室。

屠斐在店裏等著老板的三份熱湯面,她坐在店裏擺弄手機,戳進和沈清淺的對話框,幾次想寫點什麽,但時間太晚了。

嗡,手機突然震動,一條新信息跳進來,沈清淺:小孩兒,晚上要記得吃東西。

屠斐:阿姨,你還沒睡啊?

沈清淺:希望我睡了?

屠斐:不是。

沈清淺:希望我失眠?

屠斐:也不是。

沈清淺:那是什麽?

屠斐有點心急地回覆:就是突然收到阿姨的信息,很開心,但是又不希望阿姨失眠。

沈清淺:呵~你是個矛盾的小孩兒。

屠斐吸吸鼻子,屠斐:恩,我想跟阿姨提前打聲招呼。

沈清淺疑惑,屠斐發信息解釋,她性子急,辦案時會專註,所以一旦被打斷,情緒上會急躁,屠斐重申:如果未來我跟阿姨急了,絕不是故意的,阿姨不要生氣好不好?

沈清淺:恩,我說過,你在我面前,怎麽舒服怎麽來。阿姨也提前跟你打招呼,如果我有情緒波動,那是我的事,你不要介意,好不好?

屠斐:恩,那阿姨也在我面前自如就好,不必為了我而特別怎麽樣,我不是小孩子,我可以擔當一切的。

兩個人聊了一會,屠斐催沈清淺睡覺,她放下手機,長舒口氣翻個身,希望今晚可以睡好。

屠斐後半夜2點拎著三袋熱湯面回來,邢思博和陳光輝在審訊室,“他們分別采集指紋,有一個叫胡三立的指紋和箱子上的指紋一致,他的外號是七哥,今晚我重點審他。”邢思博邊吃面邊交代,他主要審核胡三立,屠斐和陳光輝一起審訊剩下的人。

屠斐胃裏吃的熱乎乎,有人的胃卻是餓得咕咕叫,林魅按壓著胃,趴在桌上了。

從那晚見過喬汐言之後,她不佳的胃口更是一落千丈了,林魅記不得上次吃東西是什麽時候。

林魅似乎不知道餓,她一直讓自己處於忙碌的狀態,和林文君聊完林氏集團的公關危機後,她繼續和程瑞峰、宋明喆討論工作,所有人都離開了,她仍然不肯放過自己。

仿佛只有虐待自己,感受到疼痛了,林魅才知道自己的靈魂還是醒著的。

林魅趴在桌上,指尖按著手機,發出去的信息沒有動靜,打出去的電話沒人接,她再次打出去。

林魅知道不會有人接,就像過去的多少個日夜,喬汐言隨時都跟消失了一般。

嘟嘟嘟,電話沒人接,林魅哼笑一聲,她就知道,只不過她還是要打,要騷擾喬汐言,憑什麽她可以好好睡覺?她卻無法入睡。

機械的女聲響起: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。

林魅掛斷電話,抓起手包和車鑰匙下樓,深夜裏一輛黑色的奧迪疾馳在海京市寬敞的主幹道,方向是喬汐言的家。

林魅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而來,喬汐言給過她一把鑰匙,說是家裏的,至於真假,林魅不得而知。

林魅握住鑰匙的手顫抖地插進鑰匙孔,輕輕一擰,哢噠一聲,門開了。

林魅深吸一口氣抿唇,總是謊話連篇的人看來也說過幾句真話,她深夜潛入喬汐言的家裏或許不夠君子,不過她不是破門而入,她有鑰匙。

林魅輕手輕腳進去順手關上門,她告訴自己:看看就走。

夜色朦朧卻也藏不住喬汐言的闊綽,二層洋樓,客廳寬敞,裝修精致,多到數不清的門,房間太多了。

林魅站在客廳中央,深吸氣,鼻翼裏是熟悉的味道,喬汐言身上的香水味。

安靜的夜藏不住一絲聲音,所以細碎的低吟聲響起時,林魅聽得一清二楚。

如果聽覺只是又惑性地魅惑人心,那麽當林魅站在臥室門口目睹喬汐言正在進行的事,那完全是視覺上的沖擊,因為太過於震驚,林魅完全無法挪開步子。【看下小綠字,有說明喲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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